童子的声音传出:

“领法旨!”

真君印记稳定下来。

两种印记不仅不再矛盾争夺,反而出现了互相融合的趋势。

“啊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”

刹那间,林书友有一种全身舒泰的感觉,曾经的力量不仅回归了,而且得到了极为明显的增幅。

大帝给的毒糖衣,被剥离,糖,却被吃下了。

“咿呀~~~~”

林书友站起身,他脸上的鬼帅纹路褪去,取而代之的还是昔日的真君纹路,呈现的,还是白鹤童子的传统形象与桀骜。

这是他自己做的主次排位,他还是更愿意当白鹤真君,至于鬼帅……就当个添头挂件吧。

可怕的压力,以林书友为圆心,向整座白家镇四散。

真君的竖瞳染上了鬼魅的幽邃,带来更为可怕的压力。

理论来说,白家镇上下,全都可以被归为邪祟。

这等同于镇子里的所有白家娘娘,在刚刚,都被白鹤真君“清扫”了一遍,如刑司巡视囚犯。

这是一种不用明说的威慑。

白家镇如果再有不乖,那白鹤就会巡游而至,或站岸上或潜入水底,捕猎老鼠为食。

“呼……”

气势回收,林书友也模仿起了彬哥,玩起了内敛。

可他到底是年轻人的纯粹心性,重获更强力量的他,说出了和刚刚谭文彬一样的话,但显得更诚恳也更自信:

“小远哥,等你帮润生疏通好气门后,我想和润生好好打一架!”

“你们自己约。”

哪怕仅仅凭气息感受,都能清楚察觉到,谭文彬和林书友身上的巨大变化,二人实力的变化,已不能用简单的翻倍来形容。

车都这一浪,超规格有超规格的优势,那就是收获惊人。

但前提还是李追远偷偷换了锁。

要是那鬼门关上的锁没换成功,李追远没能得到大帝认可获得权限,那眼下就不是感慨于团队实力明显提升了,而是这团队,眼瞅着就要炸了。

李追远看向谭文彬:“准备走了,彬彬哥,你去打个招呼。”

“明白。”

谭文彬沿着镇道,走向镇中心,当他来到祠堂大门时,祠堂门自动开启。

那位白家嫂嫂,站在门后,做着迎接。

谭文彬对她点了点头,与她一起走入祠堂中心。

目光瞥了一眼架设在那里的红色棺材,心里有种误入亮哥婚房的感觉。

摒去杂念,谭文彬走到香案前。

白家娘娘递过来一根香。

谭文彬单手接香,中指一弹,将下半截香打断。

只留上半截,被谭文彬插入香炉中。

上香前没行礼,插香后也没多余动作,只是简单地对身边这位点了点头。

这意味着,他不是来拜祭白家的,白家镇不配受龙王家的拜祭。

能来上半截香,看的是单个人的情面,也是替还了人家借场地给你用的人情。

江湖上的各种规矩门道很多,越往上规矩越重,倒不是恪守所谓的规矩以便拿捏身份,而是你不弄清楚,就容易牵扯出没必要的因果。

比如要是真傻乎乎地代替自家小远哥行礼上香,那岂不是直接认同了白家镇与龙王家那近乎平等的关系,让她们给蹭上了?亦或者是你主动帮白家镇给担上了?

也就谭文彬,由于经常陪老太太摆龙门阵,老太太也有意帮他往龙王船头吆喝方向培养,这才懂得这些规矩。

谭文彬出来时,看见小远哥和阿友已经在牌坊外等着自己了,他举手示意了一下,就将手中的水烟袋和火折子放回原处。

白家嫂嫂跟在他后面,见到这一幕,故意掩嘴打趣道:

“小玉年岁小,您身边若是缺个使用丫鬟,可把她领去,也算是她的造化了。”

这语态神情,像极了地方坞堡主与镇守太监之间的对话。

也有着稍蹭一下“嫂子”的身份,打趣一下小叔子的调

调。

到底是活了这么久且能执掌这一代白家的人物,除了在对薛亮亮这件事上冲动热烈了一把,其余时候,她都很冷静,也很知道分寸。

“年岁小,几几年生的?”

“寿岁刚过一甲子。”

“那算了,带回去,等于给我奶领回去一个老闺蜜。”

女人没再继续提,她本就晓得对方不会要的。

“等过阵子,我来给你送点母婴用品。”

“承恩多谢。”

母婴用品,已经快堆满一间屋子了,可孩子才刚显怀。

没人知道这一胎到底要怀多久,连做母亲的自己,都不清楚,因为她这种经历,白家镇历史上也未曾有过。

“好了,别送了,我们走了。”

“是。”

谭文彬跑出牌坊,与李追远和林书友汇合后,一起向外走去。

女人对着他们的背影拜了下去,两侧屋门开启,白家娘娘们手持灯笼走出屋门,站在街面两侧,集体跪伏送行。

回到岸上后,三人都开始处理起身上的湿衣服。

林书友:“早知道把衣服留岸上再下去了。”

谭文彬拍一记林书友的后脑勺:“想啥呢,你想让我们仨老爷们儿裸着去白家镇?那是白家镇,可不是女儿国。”

林书友:“可以穿个裤衩子。”

谭文彬:“那不体面,我们俩穿个裤衩子,站小远哥面前,像什么话?回去被老太太知道了,小心被打死!”

林书友摸了摸脑袋,像是想到了什么,问道:“彬哥,你说当年唐僧取经时去的女儿国,是不是就跟白家镇一样?”

经历过上一浪后,神话传说在众人眼里有了新的演绎。

谭文彬:“嚯,怪不得唐僧能坐怀不乱呢,这怀里坐着一位白家娘娘,谁能乱得起来啊。”

林书友:“亮哥?”

谭文彬:“改天亮哥要是去割阑尾,咱试着从医生那里要过来,指不定吃了能长生不老。”

林书友:“阑尾该怎么调味,大肠的那种做法么?”

谭文彬:“不是,你真打算吃啊?”

“嗝儿!”

三轮车旁,润生打了个嗝儿。

谭文彬好奇问道:“润生,你抽空去外头买东西吃了?”

“没有。”

润生挪开身子,后头出现了一口小小的红色棺材。

林书友:“润生,你这是钓了一条白家娘娘打牙祭?”

润生摇头,说道:

“你们刚下去没多久,就有一只大白老鼠,推着这口棺材游到岸边,棺材里放着的都是菜肴,味道很好。

我吃起来没忍住,就都吃了,不好意思。”

谭文彬摆手道:“没事,你觉得好吃的佳肴,我们大概率吃不惯。”

李追远开口道:“还是开那辆黄色皮卡回去吧,其它车就先放在这里,让白家镇帮忙看管。”

谭文彬:“走,回家!”

远处江面上,一只系着围裙,左手拿着勺右手握着铲的老鼠,在水上奋力游动着。

它要游过长江,登陆上海滩!

可惜,距离南通地界还有一段距离时,水下浮现出了一口棺材,一位白家娘娘伸手,抓住了老鼠尾巴,将其无情地往回拽拉。

白老鼠无力抵抗,只能委屈地哭喊:

“还有天理么,还有王法么?只是煮了顿馄饨就把鼠给抓到南通来!”

笨笨捂着自己的裆,一脸幽怨地看着赵毅。

“哈哈哈哈哈!”

赵毅笑着笑着,发现萧莺莺站在自己身后。

即使知道对方身份实力不一般,但萧莺莺依旧清晰表现出了自己的怒意。

在这儿,她还真不需要去怕谁。

“只是和孩子开个玩笑,我也是稀罕这孩子。”

老田头在旁附和道:“少爷,还是自己生的孩子最好玩了。”

赵毅:“老田头。”

“在的,??少爷。”

“我帮你打听了一下,这村里正好有个寡居的老婆婆。”

“啊?”

“年轻时那也是十里八乡数得上的俏丽美人。”

“少爷,不不不……”

“她挺好的,下面一个女儿,再下面一个孙女,没儿子,你过去一起凑合过日子,阻力也少些。哦,对了,那老婆婆名字叫刘金霞。”

“少爷,咱能不开我的玩笑么?”

“是你先开我玩笑的。”

“我那哪是开玩笑呢,少爷您正年轻,正是适合播种的年纪。”

“嗯,我去找外面的女人生,被梁家那两位知道后怀恨在心,背后捅个刀子与我同归于尽;

还是我让她们怀上,我带俩孕妇一起走江。

我办不到,就是姓李的他估计也没那个本事。”

老田头指了指婴儿床里的笨笨:“少爷,这不就是现成的例子么。”

赵毅:“他爹妈要是没碰到姓李的,救下来后及时二次点灯退出江湖,早就一家三口沉江了。”

熊善夫妻的操作,只能叫运气好,傻人撞上了傻福。

“三只眼!”

林书友的声音传来。

赵毅扭头看去,当即笑道:“哟,看来是恢复了。”

林书友:“打一架?”

赵毅甩了甩自己的双臂,两处皮肤如布帛一般破开。

老田头马上拿出针线,帮自家少爷补皮。

赵毅:“还要打么?”

林书友皱眉,以前三只眼弱柳扶风时固然虚弱,却不至于这么容易破损。

“你什么时候能养好?”

赵毅:“也用不了多久。”

林书友:“行,等你伤好了,我们好好打一架!”

赵毅:“行,我们姓赵的,必然奉陪到底,打到你手软尽兴。”

林书友:“哦,对了,是小远哥让你过去一趟。”

赵毅来到李三江家,刘姨出去买菜了,秦叔送货去了,就连老太太也正和老姊妹们打着桥牌,这次,他不用一个一个行礼问安,直接进了屋。

润生躺在圆桌上,脱去了上衣,李追远拿着墨斗线在润生身上轻轻弹着。

见赵毅来了,李追远将一份物品清单递了过去。

赵毅接过来扫了一遍,摇头道:

“这上面的材料好生僻,我家宝库里应该凑不全。”

李追远点点头:“那就不去九江了。”

赵毅像是想到了什么,马上道:

“加上祖坟里的陪葬品,肯定够了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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