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‘二月又能再得一枚秋冬露种,若能诓骗蛟龙服下,利用【神威】压制,聚齐五大妖王正义群殴,计划简直完美!

有机会得让阿肥往龙宫膳食方向努努力……’

【经日之隔,四季之往,可消耗三千水泽精华,凝结露种。】

【造化之种:三】

【露种:十】

‘阿肥,有没有打入蛟龙后厨?用你的厨艺征服蛟龙?

‘什么,蛟龙不吃饭?

‘哎,那可惜了。

‘没事,不行就不行,这不关你事,好好潜伏大淮军,是蛟龙太狡猾太阴险,天神我有的是智慧和手段,对了,这个月三王子它们的空饷该发了,偷吃偷拿,不似忠臣所为啊。’

瀑布流淌。

梁渠蹲坐台阶,岔开大腿,随手拾枚鹅卵石。

他摸索手中石块,听得阿肥汇报,愁眉紧锁。

单单五头妖王,保险么?

‘若蛟龙吞下【露种】,受【神威】压制,事情起码先成一半!’

昔日八爪王正是不经意间中招,与海坊主纠缠时,胡乱吞下三颗【造化之种】,致使面对白猿时,触足用不上劲,一身实力锐减,要不然哪怕是一条触足,亦比天人强悍数倍!

能扳倒八爪王, 【造化之种】居功至伟!

谁料蛟龙王如此小心,竟仗着修为高深,辟谷断绝一切风险。

八爪王能成,是情况特殊,阴阳颠倒,海坊主方能成功。

蛟龙王怎么用相同办法?

手掌握紧石块。

‘塞不到食物里让蛟龙吞下……’

台阶上的梁渠打个冷战,石头握紧又松开,化为產粉。

石头粉末没有从指缝间流下,因为掌心不自觉冒出的冷汗,把它们黏在一起。

‘阿肥,你找机会,散播一条消息,便说白猿……’

‘没事,咱们偷偷地干,又不一定会用上,先准备嘛。

手掌摊开。

沙扬在风里。

冷雾在空气中飘散。

‘不说,说了有什么用,只会让你娥英姐难受,诶,女人就是麻烦,是我成功路上的绊脚石,你要敢说,断三个月薪俸,三年空饷,没有宝鱼内脏吃,等着被阿肥骑在头上吧!’

‘呼,留个全尸真不容易,古有哪吒削肉还母、剃骨还父,今有我……咳咳,没事,扶我一下。’

久久地抽冷气。

【滴露】没有了?辛苦,攒了几年全给用光,‘不能动’,吐一下【青雾】,三王子,家里的疗伤药呢?我记得还有。

当初师兄帮我去寻《青龙七杀枪》,带回来一株半截血参,那个也拿出来给我,还有当初在沧州,我被宗师袭击,朝廷给了两份疗伤丹,都没吃,快找一找,血

煞神通令呢,肝缺了一大块。

‘啪嗒。

青狼摆上案桌,刀尖滚落血珠。

‘噌!

蓝湖分流。

寒光乍现!

‘小辈,教你一个道理,自斩武圣,也是武圣!武圣,不可敌!’

金身将破,气海将没。

‘三王子,找到海坊主了么?’

‘找到了找到了!我飞得超快!’

‘阿威,告诉娥英,让她走水道冻住堤坝……’”

光景变幻。

无数画面交错脑海,仿佛一台暴走的胶片放映机那样飞闪。

长长叹息。

“计划赶不上变化啊……”

天彻底黑前。

梁渠没去想事情会变成什么样,自己是否真的会一睡不起。

“娥英堵住溃堤没有?海坊主从东海来,会不会被铁头鱼王拦下?南疆、北庭的武圣不会打起来吧,要死很多人啊,我也没办法,我也没办法……”

白靴踏立长堤。

寒冰寸寸冻结,森白堤坝冒涌寒气,横亘小沱河面。

汹涌河水冲刷倒卷,不得寸进。

沿岸乡民跪拜,高呼雪原女神。

龙娥英不闻不问,只是静静地眺望东方,鬓角青丝随风长舞,垂下泪来。

泪珠滴落冰面,结出霜花。

霜花层层叠叠,倒生出两条冰棱。

小蜃龙大急:“娥英姐别哭啊,老大也是不想你担心,他多狡……咳,多聪明,从来走一步看三步,谁也抓不住他,很厉害的!一切都在计划之中!

都是技术性调整!对,技术性调整!老大教我的词,娥英姐你听,多有智慧!多有计谋,一般人能说出这种话么?”

龙娥英抹去泪花,轻轻颔首。

“我来了!小水别怕!呼,你救我,我也会救你!”

淮江内,潮头碰撞成粉末,江雾浓密,所有人默契停手,海坊主八根触足全部卷紧,庞大的身躯缩成仅平时一半大小,鼓足勇气注视淌血蛟龙。

鳞片残破,半挂身上,垂拉出条条纤细血丝,江面化作沸滚的赤练水,中间凸一条绵延脊背。

惊人威势!

滔天气焰!

长尾相合,两尊“妖王”合二为一,蛟龙气势再度冲天爆发!

七位武圣虽不显狼狈,却在蛟龙血肉翻开的恐怖狰狞之下,稍逊一筹气势!

老和尚拨动念珠,越王斜持长枪,他们晋升不足十年,面对蛟龙,居然连靠近都勉强!

越王心惊不已,扫一眼肃王和渤海王,昔日他与二人倒逼蛟龙,蛟龙可是轻易便服软认输,献上宝物!

轰隆隆。

天空阴云密布,闷雷滚滚。

断开的淮江越蓄越高,压抑人心。

吞下白猿,一块心病崩塌瓦解,蛟龙丝毫不觉肉体疼痛,只觉一股酣畅,淋漓的酣畅,然兴奋没有让它失去理智,眼前七位武圣,真正放开顾虑,绝非它所能抗衡。

退后垂首。

“诸位人王,白猿已死,是非对错,吾之目的皆已达成,所谓木已成舟,且此事虽属水族内务,然事出仓促,未及备帖通传,便远涉大都,礼数不周之处,还望海涵,先前说定的三十份造化大药赔偿,依旧作数,我龙庭绝不食言!”

蛟龙做足姿态。

它能感知到,南北两边不太平,已然混战,大顺压力匪浅!继续僵持,绝非利事。

众武圣对视。

肃王手持帝江剑,眉头紧锁。

他并不想轻拿轻放,这教天下人如何看待?

然而……

低眉扫一眼帝江剑。

先前钉住蛟龙,不应该放走那条“断尾”……

半晌。

肃王发现其余数位武圣,尽皆对剑投来异色,明白情况有蹊跷。

确实不应该。

“可!”

“谢人王,谢顺元大宝圣文神武法天证道皇帝陛下!”

蛟龙伏首拜谢。

“且……且慢!”

一道颇显柔美灵动的女子声响起。

蛟龙金目转动,抬起龙首,静静注视海坊主。

大顺七圣皆是侧目。

尘归尘,土归土,往日恩怨烟消云散,兴义侯拜托我能将白猿尸首带回,入土为安,全了往日情分,迫于恩情,余愿献十份造化大药……”

蛟龙没有理会,无视海坊主在侧,潜游入水。

再多宝物都不会给!

除非海坊主能拿出大位果,但这可能么?

“檀越且慢!”

又一个人声。

蛟龙出水回首。

老和尚拨动念珠双手合十:“既为兴义侯之求,贫僧斗胆,向龙王尊者求个情分。那白猿虽为异类,却修得几分灵性,前番与兴义侯相交之情,贫僧亦略知一二。

如今它身归尘土,若能留得全躯,于龙王而言不过是举尾之劳,望龙王大士慈悲为怀,容它最后一程周全。若得应允,贫僧当为龙王诵半卷《药师经》,添些功德福缘。”

功德福缘?

蛟龙好笑,依旧无视。

此时此刻,越王紧随其后,跨出一步:“梁渠为我记名弟子,更为我孙儿亲师,既为他之请求,肃王,还请……

肃王似乎迫于人情,无奈开口:“蛟龙王猴死为大…

此时蛟龙王无法再无视。

梁渠!梁渠!

又是梁渠!

总是他!

梁渠和白猿关系好到穿一条裤子,全大泽都知道,偏偏得大顺庇护,龙庭奈何不得,先前贿赂,更是胆大包天,行诓骗之举,它早想将其一口吞没,今日不出面,居然仍能出来碍事!

海坊主、老和尚同梁渠关系,蛟龙数年打探,何尝不知,可都是孤家寡人,无所谓,越王不同,大顺封王,更用人情请出肃王。

“头颅,便是一尊头颅也好!”海坊主趁机退上一步,“有一个头颅能入土,便算成了情谊了!事后十份造化大药,恭敬送上!”

头颅?

先要一具全尸再退而求其次,要一个头颅……

蛟龙神色稍霁。

迫于形势,它内吐罡气,将白猿大脑搅碎,更用妖王意志,灭杀头颅内全部生机,使之彻底成为一坨死肉,张嘴吐出。

“十份造化大药!”

海坊主匆忙抱住猿头,不顾血水抱紧头颅在怀中:“万谢蛟龙王!三日内必定送上宝药!”

蛟龙深深看一眼海坊主,潜游入水。

肃王挥舞帝江剑。

剑光纵横。

百里开外,截断的淮江轰然流动,岌岌可危的水位陡降!

截江非好事,一旦长久,自取灭亡!

七位武圣之二,飞速前往南北支援,越王探手一抓,五指空握,漫天乌云轰然溃散,下午阳光斜斜照下,遍洒淮江。

百里洪流奔腾,浩浩向东,瀑布般轰鸣。

百姓探头,见许久无事,抓起蓑衣木桶,出门抢救田地。

就这么……

结束了?

南疆、北庭觉察淮江状况,无不惊诧。

仿佛他们手持鱼叉,白等一场盛宴。

这……

原以为大顺能拦截住蛟龙,蛟龙会奋不顾身,怎么都能拖延许久,万没想到,大顺只截住一半,而另一半蛟龙,轻而易举地溯游而上,将白猿吞噬个干干净净!

前前后后,一刻钟而已。

素闻江淮蛟龙同大顺不合,有嫌隙,大顺起家南直隶,早有不满,对白猿夺取水君之位,寄予厚望,下了重注……

事到临头,居然把蛟龙放了出去?

你大顺不是如日中天吗?

同情报完全不符的走势,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。

本以为能吃块好的,甚至趁机入主中原……

虎头蛇尾!

“莫非蛟龙将成,大顺以为白猿追赶不及,放弃了?”

“快快,夺下这座城!”

南北纷争未歇。

海坊主抱住白猿头颅,向老和尚、越王———道谢,快速离去。

天际让人无法呼吸的威压一个接一个消散。

肃王转动剑柄。

帝江剑、断尾、白猿、索要猿头……

若没有帝江剑之异状,他恐怕真会以为是兴义侯和白猿情谊深厚,死了都要替它收尸,可现在他总觉得哪里不对。

是否梁渠早与圣皇通气?

“越王?”

越王摇头。

“大师?”

老和尚拨动念珠,闭口不言。

“也罢。”

没有强求,肃王送出帝江剑,盘坐九天, 防备万一。

南直隶,瀚台府,淮东河泊所忙成一片。

今日单白猿陨落,看似没有造成多大危害。

白猿、楚王蓝湖一战,小沱河汛期溃堤,蓝湖沿岸起海啸。

帝江剑截断淮江,水不得下,水不得泄,两岸水位疯涨,淹没小半个大都城,无数农田被淹,幸得六月时节,水位溢而不溃,涨而不冲,未酿成大事。

南北边疆二起大战。

事情。

太多太多。

……

大雪山。

风雪飘摇,凌旋站立山头凌乱,他手脚冰凉,脑海里一团浆糊。

臻象宗师感知不到“河中石”,却觉察蓝湖之惊天动地。

梁渠追个简中义,怎么会追成这般模样?

小沱河上。

冻结住堤坝,龙娥英罔顾百姓请求,跃入蓝湖。

若非梁渠要求,她根本不欲理会,只想快些回到家中,跨过涡流水道骤返平阳。

地窖之下。

小蜃龙带头引路,掀开冰堆,露出血池。

“娥英姐娥英姐,都在这里都在这里!”

见到血池,龙娥英又不忍垂泪,转头问。

“何时准备的?”

二是万不能让人打成飞灰,起码要留大半血肉,但老大说,情况最糟糕的话,他极有可能什么都剩不下来,让蛟龙吃干抹净,所以提前制造一具尸体。

一有机会,老大就会来这里削肉剔骨,担心会被发现,都是趁娥英姐你不在家的时候。

再用阿威的【滴露】恢复,每次老大痛出一身汗,泡过澡一样,完事又装没事人出来,有几次挖的内脏,来不及恢复,老大就用血煞神通令暂时模拟一份。”

阿威咬合口器。

它积攒好几年的【滴露】,满满一小瓶,全被消耗一空。

“还有还有。”小蜃龙补充,“以防万一,老大刚才还让我去找海坊主,让她尽可能问蛟龙讨要些尸首回来,头颅优先,能要多少要多少,两手准备。”

龙娥英心生痛恨,痛恨自己同床共枕,竟然没有丝毫觉察到梁渠的异样。

制造一具完整的尸体,要经历何等痛苦,世上最惨烈的刑法不过如此!

她更懊悔,她实在不想再经历这一切,只想寻个田园同梁渠共度余生,任由蛟龙在江淮中作孽,作浪兴风。

握碎血池边缘冰块。

龙娥英深吸一口气:“我该做什么?”

“缝合!”小蜃龙即答,“把老大的血肉和骨头拼起来!”

龙娥英呼一口气,忍住难过,将血池解冻,捞出骨骼。

江川县,海商处。

海坊主疾驰赶来,将白猿头颅交给圆头。

圆头欲走,海坊主伸出触足阻拦。

“我能去看看吗?”

圆头抱住猿头迟疑。

不是信不过,而是海坊主体型太大,天神死亡,它们没有如意缩小,三亩多的池塘已经很拥挤,海坊主比它们加起来都大。

“无妨,我八爪一族去狭窄之地,最不担心大小。”

见海坊主这么说,圆头没有拒绝。

……

【汲龙种气息两缕】

【消耗六缕龙种气息,可生应龙纹一条。】

【龙种气息:五】

【炼化泽灵:水猿大圣(橙) (融合度:485‰)】

【领悟天赋……】

【水王猿融合度上涨,得天地钟灵,河流眷顾+5.1467】

【河流统治度:0.4(眷顾度:27.278)】

【水泽精华:111.2】

潮声大作。

“这是哪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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