先前出来时,在姚记裁缝铺门口,李追远听到女人聊天,她说她将孩子放在她父母那里了,每个月会打一笔生活费回去,还担忧着这严打得持续多久,快到这个月要打钱的日子了,可这个月还没多少进项。
此时,女人对男人的隐瞒,是不想再和这个恶心的男人扯上关系了。
女人并不知道的是,眼前的男人,并不是她孩子的父亲,相同的面容下,隐藏着的是另一个人。
一番争吵,没有结果,男人只得悻悻离开。
李追远和谭文彬跟在男人身后。
有现成的浪花接上来,那就没必要再去大海捞针了。
只是,虽然相似的情景,在以前的浪中已经历过不知多少次,但这次,李追远心里却有种特殊的感觉。
按照过往规律以及他对出题人的了解,在多团队大浪中,江水一般不会给单独的人开小灶,给予特殊待遇。
这会破坏平衡,不符合出题人想要的美感。
因此,如果眼前这个男人,真的是浪花线索的话,就意味着两种可能。
要么是所有人,都会有各自的浪花,标记推动向同一个位置。
要么就真的只是给自己,这就意味着江水这次,另有意图,需要自己展现出与其他走江者所不同的独特性。
李追远左手在自己背包左侧口袋处拍了一下,内部的紫
金罗盘即刻开始自行运转,用以标记定位。
“彬彬哥,通知阿友,点燃引路香,带着所有人都过来,包括那位。”
……
男人走了一段路后,拦下一辆出租车。
他坐进车里,对司机说出了地址。
司机师傅不停揉着眼睛,打着呵欠,迟迟没有将车子发动。
一直到后面又停了一辆出租车,一大一小两个人坐进去后,男人前方的司机师傅才终于回过神来,道:
司机师傅发动了车子,按照男人提的地址驶去。
后方出租车里,谭文彬对自己身侧的女司机说道:
“婶子,麻烦你帮我跟着前面那辆车,到地方后车费给你算双倍。”
女司机警惕地看向谭文彬:“小伙子,你要干嘛?”
当下各地都有打劫出租车司机的事件发生,的哥的姐们的警觉性都很高,赚钱是开心的,但得没风险。
谭文彬:“前面车上是我爸,这是要背着我妈去找二奶呢,我得去抓个现行!”
女司机:“坐稳了,要是距离不远的话,不收你的钱。”
谭文彬:“谢谢姐。”
距离并不算太远,男人在一条小街里下了车,走入街边的一间平房民居。
女司机将车隔着一段距离停下,挥手道:“小伙子,快去吧!”
谭文彬:“不急的,姐姐,等给他们一点时间,让该发生的发生,我好捉奸在床。”
女司机:“有道理,那你坐车上等吧,这样不容易被发现。”
谭文彬:“姐,这儿的具体地址你给我讲一下?我给我妈打电话,让我妈抓紧时间过来。”
女司机说出了地址,怕不够详细,还又添加了几个路标指引。
谭文彬拿出大哥大,给林书友拨打电话。
“喂,彬哥,我们已经跟着引路番出发在路上了。”
“妈,我把地址说给你,你直接打车过来,不要耽搁。”
林书友:“……”
引路香短途很好使,可距离但凡长一点,效率就很低了,因为你端着香炉时不能走快,要不然烟就会被气流裹挟乱飘,失去指引能力。
女司机看着谭文彬手里的大哥大,感慨道:“小伙子,你家很有钱啊。”
谭文彬:“都是我妈开的厂挣的钱,我爸是吃软饭的,就这样还拿我妈的钱去包二奶。”
女司机:“你爸真不是个东西啊!”
等待期间,女司机没有做任何催促。
终于,后头驶来了一辆出租车,谭文彬通过后视镜看见了坐在车里的润生三人。
“姐,我有点紧张,你水杯里的水让我喝口稳一稳情绪。”
“给。”
女司机将自己的不透明水杯从司机驾驶位保护罩的夹缝里塞了过来。
谭文彬一口气将杯子里的水全部喝完,将杯盖扣回去前,往里面塞入了计价器里显示的三倍车费,两倍是事先说好的,余下的则是等待费。
主要是这婶子太急公好义,直接给她大概率不会收,藏副驾驶位或后车座可能被接下来的乘客捡走。
“姐,我妈来了,我去了。”
女司机跃跃欲试道:“要不,我和你一起去?”
“不了,姐,家丑不可外扬嘛。”
女司机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,通过后视镜看到后头走过来的两男一女,疑惑道:
“小伙子,你妈……这么年轻的么?”
“是啊,她是我的有钱后妈。”
谭文彬把水杯往副驾驶一放,和坐后座的小远哥一起下了车。
女司机有些茫然地摇摇头,她感觉自己搞不懂这状况了,前妻的儿子帮后妈抓二奶?
五人集合。
李追远开口道:“人在这处民居里面,内部情况暂不得知,外面也可能会有其他人接到浪花来到这里,所以阿友你陪我潜进去,其余人,全都留在外围做好随时接应的准备。”
“浪花……”陈曦鸢品着这个词,很快就明白了其中意思。
只要不是傻子,在走江时都会本能地去摸索江水规律,只是名称会有差异。
陈曦鸢:“我和你一起潜进去吧,这种事,应该没多少人比我更擅长。”
李追远:“好。”
陈曦鸢牵住少年的手,将域打开。
现实里,看不出什么变化,但如果走阴,能发现有一道蓝色的光圈已经将二人包裹。
有陈曦鸢的刻意控制,这次李追远没再受到域的压制。
不用翻墙,所谓的潜入,在此刻简单到,只是走到大门口,下一刻,内部门锁脱离,生锈的大门自动打开,一切,都发生得悄无声息,不会有丝毫动静外溢。
二人就这么大大方方地走了进去,而后门锁重新挂回,大门静悄悄关闭。
林书友耸了耸肩,开玩笑道:“没想到我的活儿就这么被抢了。”
谭文彬:“小远哥本就是想让她出手,但毕竟是第一次指挥她,还是让她自己主动提出来最为合适。”
林书友:“彬哥,我一直觉得,我们俩高中学的,不是同一种语文。”
谭文彬:“好了,各就各位,警戒。”
民居内部空间并不大,但房间很多,李追远和陈曦鸢就这么跟散步似的,在里头找人。
很快,透过一处偏房门窗缝隙,看见了里面坐着的男人,他正在焦急等待。
陈曦鸢就这么打开门,带着李追远走了进去,门自动关闭后,二人就这么站在了男人面前。
少年开口道:“如果让你去刺杀人的话,是不是连伪装都不用,直接走到对方面前就可以了?”
陈曦鸢:“看不穿我域的人,不值得我刺杀,值得我刺杀的人,肯定能看穿我的域。”
李追远:“我喜欢这个域。”
少年记忆里,有太爷家地下室的书目表,里面没有《听潮观海律》。
陈曦鸢:“你是不是想看我陈家本诀?”
李追远:“如果可以的话,我愿意等价交换。”
陈曦鸢:“我可以给你看。”
李追远:“是有血脉限制么?”
陈曦鸢:“是的,我陈家历代先人,都在钻研如何打破这血脉限制,但一直都没成功。其实,我陈家最大的梦想,就是将家族改变为门派,这样选材面就能更为宽广。”
家族血脉传承,是限制陈家发展的一大桎梏,主要是自家本诀的淘汰率,实在是太高了。
李追远:“一开始是不受限制的?”
陈曦鸢:“一开始并不受限制,我陈家祠堂里,还供奉不少外姓前辈。但后来,随着《听潮观海律》越来越完善,限制就逐渐显化出来了,非我陈氏族人,无法开域。”
李追远:“因为这套本诀,有些触犯禁忌了。”
就像是自然界里凶猛彪悍的野兽,数目往往不会太多一样。
陈家先人们汇集智慧,将本诀一步步推演完善到一个极端,无形的枷锁也随之降临。
陈曦鸢:“我爷爷也曾说过和你一样的话。”
李追远:“既然以前可以,那说明,是有法子去破解的,至少,能尝试去钻一下漏洞。”
陈曦鸢:“那你想钻么?”
李追远:“你若愿意将《听潮观海律》给我,无论我是否能修习,你都可以列三个门类的典籍,我来提供,保证满足你的需求。”
陈曦鸢:“完整的《听潮观海律》在我陈家祠堂内的感悟石碑上,无法拓印,无法外流,你若想要瞻仰,日后有机会,可以来海南找我,我带你进我家祠堂。”
李追远:“龙王陈家的祠堂,外人进入,合适么?”
上一个邀请自己去自家祠堂做客的,最后祠堂都被烧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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