能者上,庸者下。

物竞天择,适者生存。

血河界亘古不变的真理,九嶷山武圣在斗争中灭亡,霸占不住次顶级支流,那他们的宗门位置,合当由天门宗来坐!河中血宝,合当由他们来享!

留给九嶷山的三年搬迁期将至,未曾想在这即将逆流而上,升作上二品宗门的关键时刻,再一次迎来逆流挑战!

天门宗争夺胜利,正处斗志昂扬之时!

宗门上下,不惧任何挑战!

长风呼啸,天地斗转。

血河潮头滚滚,三丈血猿踏浪而来,金目雪牙,长毛猎猎,静候天门宗武圣出面。

逆流之战,可延期、可择日、可文斗。

不可拒战!

这是大离宗定下的天地规则!

天门宗山上,核心弟子走出静室,他们在松树阴影下并肩站立,居高临下地眺望,对血猿嗤之以鼻。

天门宗二师兄麻卫之握紧剑鞘,眼角拉长,戾气横生:“新晋第六境,便敢来我天门宗争流撒野,畜生便是畜生,井底之蛙,可笑不自量!”

“莫非以为咱们天门宗适才要晋升,是什么软柿子可捏?”大师兄程寻春猜测。

“合当让它有来无回,让师伯炼作大丹!教我们分些药渣!”三师姐齐瑶琴一袭白衣,容貌秀美,身姿窈窕,说出的话偏如腊月寒冬的冷风,充满肃杀。

“诸位师兄师姐!”小师弟华杰举手,提出困惑,“此

妖已入第六境界,名动天下,无人不知。

可六境之前,第五境已然称得上是一方名宿,去哪都是座上宾,那为何今日之前,这血猿名不见经传?师兄师姐有听说过么?”

“嗯?”

此言一出。

众人眉头一拧,陷入沉思。

“我没听过。”

“我也是。”

他们身为天门宗核心弟子,自诩见多识广,虽不是天下所有第五境的高手都认识,可这是一头血猿,猿妖本不多见,还是血色,这般体貌特征,属实醒目。

从哪冒出来的?

站在宗门立场上,他们身为天门宗核心,无论感情还是身份上,都免不了贬低和鄙夷,可再怎么样,对方也是堂堂第六境的大能。

“天下之大,自有我等不知角落,藏着默默修行的高高手,这头血猿,说不定便是藏匿深山,追寻突破契机。”大师兄开口,“可惜,此等隐世作为,求道之心可嘉,实则闭门造车,空有境界,没有实力罢!弗如老祖远矣。”

“大师兄言之有理!”

“咚~”

“咚咚咚!”

群山之巅,洪钟敲响,无形音波荡漾天地之间,惊飞群鸟。

“呜……”

两侧牛角大号高吹,呈黄钟大吕,浩浩荡荡。

“是老祖!”

“后辈程寻春,恭迎老祖!”

大师兄一声提醒,率先跪伏在地。

偌大天门宗,白衣弟子乌泱泱跪倒一片。

“贼寇逆流,恭请老祖出山!”天门宗宗主大喝。

“贼寇逆流,恭请老祖出山!”万千弟子相随。

“乱七八糟,花里胡哨。”梁渠抓耳挠腮。

搞那么大排场,有什么用?

昔日北庭大战,臻象混入军团之中,得“势”加持,实力能高出数成,而现在逆流之战,血河之上,是一对一单挑,就是纯粹的拼硬实力!

天门山仅一位第六境,且是新晋,逆流而上,替换掉了排名末尾,老祖三千岁,陷入自眠的上二品宗门九嶷山,多有取巧。

腹诽之余。

山巅之上,一身玄衣的中年人踏虚而下,横跨至血河之上,衣袂飞扬。

金目黑瞳对视,谨慎顿生。

好一头威风猿王!

好一个天门老祖,寒蝉武圣!

血猿金目闪动,暗暗凛然。

寒蝉非名,而是外号。

其本名为“陈荣轩”。

从来只有起错的名字,没有叫错的外号。

一说其成名神通,金蝉脱壳,拢共有三层金蝉身,八年披一层,只要蝉身仍在,受到再重的伤,再大的消耗,仅需蜕下一层蝉蜕,即可恢复至巅峰状态,蛮横而不讲道理。

传闻其三年前逆流而上时,用掉一层,如今至多有两层傍身!

另外更有“八纹蝉翼”,同缩地成寸异曲同工,长距离不如水行千里,却是消耗更小的短距离空间腾挪!

二说其所到之处,世人噤若寒蝉,不敢吱声!

六境大能。

放在大顺地界,便是夭龙武圣!

两层蝉蜕,等同于梁渠一战要打三次完整武圣,完全是给自己增加难度,事实上,就纸面数据,血河界没有比陈荣轩更弱的第六境!

寻常臻象宗师,一重天宫一门神通,三重天宫三门神通。

梁渠无非是将天宫变作仙岛龙庭,本质并没有改变,成就天人,一样仅有三门神通,算上白猿之身方才有例外。

武圣不同。

晋升夭龙,气海蜕变为无量海,并非说气海无穷无尽,而是攻伐之时,武圣融合天地之势,使得气海威力似无量无尽。

而这仅仅是蜕变最小的一项,最为关键的,臻象神通至此,变为夭龙造化!

神通变成造化之术,三门造化之术,犹如三棵大树。

它们互相交缠,能分生出无数立足于大树根基之上,融合生长而成的“枝丫”!每一根“枝丫”,皆是一门玄奇神通!

既有此方造化特性,又有那方造化特殊。

熔炼越久,“枝丫”越多。

简单说,即便夭龙武圣晋升后,即便自身境界不变,手段亦会伴随生长,愈发的层出不穷,趋向全面老道,神鬼莫测!

拳怕少壮,棍怕老郎。

神通通神。

复数神通两相结合,熟练运用,更能起到不可思议之效,武圣天人合一的境界,又极大抹平了梁渠当下的气海优势。

作为新晋武圣。

寒蝉虽有特殊,时日却短,是手段上唯一一个可控的!

梁渠打量寒蝉,寒蝉何尝不是在打量梁渠,暗自皱眉。

今日之前,对方名不见传。

换言之,自己的手段,对方可能全部知道,而对方的手段,自己完全不知,一片空白!

来者不善,善者不来。

哪有武圣简单,情况远不如徒子徒孙说的那般轻松。

“轰! ”

血红石碑从天而降。

血河汹涌澎湃,冲刷到碑身之上,碎成沫花。

“逆流!”

二字龙飞凤舞,镌刻其上。

梁渠瞥一眼,他总觉得,整个梦境皇朝的规则,都在某位存在的制定之下运转,除开他主动带进来的简中义,目前没有人有自己的身前记忆,全把自己当成天生天养的“血河人”。

不知逆流成二品宗,同大离接触,能不能有所发现?

“天门宗,陈荣轩!”

“河神宗,血猿!”

河神宗?

好大名头!

陈荣轩知晓下游有些小宗门不知天高地厚,酷爱起大名,但河神宗,对比这些小宗,也显得过头。

握紧剑柄。

“锵~”

二人之间无冤无仇,然血河之争,素来如此!

剑光流动,凝练到极致的武道杀伐真意刺击而出,像是凰吟,又如龙啸。

倏忽一瞬,已横跨半条血红,斩向血猿!

金目被剑光劈开,梁渠视野炫晃,天地白茫茫一片,耳畔蝉鸣大作,知晓为锋芒剑光笼罩,它伸出双手,龙虎二气阖然跃出,撕开一条大道!

未待冲出。

剑锋一变,横掠而来。

“嗡~”

似有微风吹过,梁渠只觉遍体生寒,他极尽感知,目光所及,周身一切虚空,尽被剑丝充斥,天地罗网!

“来得好!”

金光璀璨,血猿缠住龙虎气,竟徒手去抓!

好胆!

自己剑法臻于化境,不是神通,胜似神通,陈荣轩以为血猿托大,不料剑丝触及肉掌,火花迸溅!

硬仗!

他心惊。

“吼!”

兽吼盖过蝉鸣。

乌云盖顶,血河暴涨,化一片汪洋血海,顷刻淹没

天门山。

万千血龙海中狂舞起伏,无数涡刃席卷飞出,铺天盖地。

身披涡神甲,手擎血龙柱,血猿金光凛然,犬牙突出,龙虎环绕,当空暴跳,棍头缠绕住大江大河,强势撕开剑丝,携滔天威势,伴雷霆闪烁,悍然砸下!

一抹金光纵横,陈荣轩扇动八纹蝉翼,跳出棍风所及,目视横断血河,崩碎大山,神色陡变。

“这是新晋六境?”

……

河神宗。

本是一群被怪鱼打服,至多四品的中小宗门汇合起来,凝视广场上突然坠落的血石碑,乌泱泱。

“爷爷,咱们宗门里,怎么好端端落下一块碑啊?”席紫羽抬头看席耀。

席耀一脸茫然。

他也不理解。

或者说,这大半个月,他过的相当茫然,至今不知道发生何事,人轻飘飘的,像半醉半醒,不知哪边是真,哪边是假。

结果没动呢。

当天下午血河宗纳头便拜,改名河神宗。

再之后,一连串曾经想都不敢想的宗门融合进来,怪鱼跟撒尿和泥巴似的,把方圆上千里的宗门全团巴一起。

下三品宗门的事,席耀还能说上一说,这中三品…

席耀突然凝神。

他看到血碑前,原四品宗门玄明宗宗主的神色变了,回头看向紫羽的目光,充满了……敬畏?

玄明宗宗主沈仲良可是第五境的大高手,对自己第一境都没踏入的孙子充满敬畏?

见所有人充满不解。

昔日宗主沈仲良开口:“诸位,可是疑惑这血碑来历?”

“是啊,沈宗……沈长老,您见多识广,同咱们说说吧!”

“对啊,跟大家说说吧。”

“大家既入了河神宗,那便是一家人,实不相瞒,这血碑,是大离天火宗,赐予之祥瑞,凡是宗门内,有第六境大能的,便能拥有血碑,有资格开启逆流之战,一旦胜利,所占据血河河流,便能得到大离天火宗的法理认可!”

第六境???

法理认可???

一石激起千层浪,所有人面面相觑,琢磨出味来。

修行一共七境,此前沈仲良最强不过第五境,他们河神宗内,居然有第六境的大能?

是谁?

席耀瞳孔放大,大脑一片空白。

他想到一个可能。

那条怪鱼!

怪鱼出世之前,一切都没有改变,怪鱼出现之后,像掀起一场洪流。

唯一的变数。

自家孙子捞上来的怪鱼,是第六境大能!??

此前血河宗最强不过第三境,到第六境,得跨越多少高山,多少大河?

席耀穷极想象亦无法理解。

河神宗大部分人同样如此,他们一样猜到会是谁。

自家宗主是第六境的老祖?

“哗!”

广场上闹哄哄一片。

“沈长老,什么叫法理认可?我们此前也占据血河,难不成,都是没有法理的?”

“有法理,没有大法理!”沈仲良神色中透着兴奋,“咱们占据的小血河,那都是上三品宗门给咱们划出来的,有的是上三品宗门的契约,而不是大离天火宗,天火宗才是天!”

“那这碑上的逆流二字,什么意思?”

沈仲良攥紧拳头,深呼吸:“宗主在向次顶级河流发起挑战!一旦挑战成功……”

“挑战成功会怎么样?”

“咱们河神宗便占据了次顶级支流!”沈仲良几乎怒吼出来,“用不完,血宝根本用不完!”

“和咱们有关系吗?”

“怎么没关系?”沈仲良不满,正要絮絮叨叨解释其中好处。

“宗主会带上咱们吗?”

沈仲良话语一滞。

是啊。

河神会带上他们吗?

怪鱼迄今为止所做的一切都充满了怪异,它凭空出现,凭空把所有人联合在一起,宗门势力之间的冲突和

融合完全不管,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一盘散沙。

河神像是在玩一场游戏,或许连自己这位原四品宗门的宗主名字都叫不出。

会不会鸡零狗碎之后,大家各回各家,像是一场大梦。

这样有什么用呢?

醒过来,还是守着门口的小河过活。

席紫羽听明白了着急拽住席耀的手:“爷爷,您上回说要帮我说亲,说了没有啊,赶紧要定下来啊!可别反悔了!”

经过师父提点,席紫羽彻底开悟。

张翠翠和米静秋已经凉透。

虽然没找到师娘一样漂亮胸大、腿长脚小、屁股还圆的,只找到隔壁村一个胸大漂亮的,身材是短了些,但乡下人,有就不错了,年龄也适合,村里多少人打光棍呢,得趁机会,赶紧把事定下来,要不然过这村没这店。

席耀精神一凛。

传宗接代比天大。

“放心,明天,不,今天晚上我就去问,沈长老!”

“借钱出彩礼?”沈仲良一愣“要多少,一百块四品血宝,够不够?”

河神带不带虽然不知道,但不管带不带,身为河神唯一记名弟子的席紫羽还是值得投资的。

“不用那么多,不用那么多,十斤彼岸花就行!”

“啊?”

龙娥英辗转反侧。

每天习惯了梁渠回家同她讲故事,今天不来,怪不

习惯的。

点一点阿威,让它问问情况。

阿威转圈。

“打武圣呢,点子扎手,今晚不回来,回头再聊。”

……

轰!

砸断血河,浪高千尺。

山石翻滚砸下,破开血沫。

“嘭嘭嘭!”

漫天金光剑痕,视之双目流血,金蝉穿梭千尺血浪间,剑光劈开涡刃,炸开一个又一个血洞,万千血龙追赶不及。

一剑化千八纹蝉翼在背后舒展,每扇动一次,骤起飓风,陈荣轩周身便泛起淡金色涟漪,消失无踪,不可捉摸。

血猿紧随其后,死死咬住,便在十丈之间。

“吱!”

燥烈的蝉鸣响彻天地,勾连精神,梁渠耳畔仿佛两片飞速鼓动的薄膜,欲生欲死。

这剧烈的蝉鸣不仅影响听觉,更是能操纵五感!

耳不能听,目不能视,口不能言!

唯一能感触到的。

《眼识法》!

刺痛从后背袭来,剑痕绞杀,崩碎真罡,劈开涡神甲。

断毛三根飘扬。

“吼!”

血猿怒吼,血海铺张, 双臂合抱, 不顾伤势, 携天

地之威势,猛斩而下!

天地静默。

无数线条跳跃,黑白二色豪放涂抹。

万丈血柱之下,剧烈蝉鸣的寒蝉,一如苍蝇!

“不能接!”

陈荣轩瞳孔缩成针眼大小,撤开漫天剑丝,欲跳闪穿梭。

哗!

天光闪烁,龙柱兀得“跳闪”一段,狠狠轰击上金蝉!

吃一堑长一智,自楚王之后,真正的杀招,早被【涡神甲】隐没透明!

咚!

截然不同的触感。

山头惊骇失声,无数弟子腿软跪倒,待天门宗长老再凝神睁眼。

血河上空,陈荣轩大口喘息,浑身肌肤泛一层新生的粉红。

血柱砸落处,徒留一尊淡金虚影空躯静立半空,缓缓破碎。

金蝉脱壳。

蝉蜕!

核心弟子手脚冰凉,谁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!

“再来!”

血猿暴吼。

剑丝闪耀,无形有质,挡不住血猿分毫。

两抹光影环绕此地,千里纵横,再行跳闪攻伐。

陈荣轩近身而去,剑光霹雳而下,斩击在猿身之上先似砍入泥潭,最后碰上金刚躯壳,荡出刺耳交击,反

震虎口。

铛!

地动山摇,烟尘四起。

血河涛涛百里,横断中央。

血猿暴怒而起,甩动龙柱,天上白云,地上血河,俱成漩涡!

剑棍相击。

天门宗第五境强者莫说靠近,连观测都难!两位六境大能,与天地相合,随手一击,动辄万丈,杀他们如屠狗!

一个不快。

宗门覆灭,呼吸之间!

那血猿更是非同一般,周身水域鱼群触之即化,宛若剧毒!

血色龙柱打散风云,一劈一横,追击金蝉, 山河破碎。

“砰!”

血柱将金蝉打落凡尘,三百里河床裸露,死鱼翻身上浮。

金蝉趴伏血猿后颈,咬喷出一条血线,剑光迅疾如流星,势如汪洋,兼具百家之长,又熔炼内敛到极点。

双方一触即分,再触再分!再触再分!

利益之争!道统之争!地位之争!将来之争!

争!争!争!

哗!

血河分开,碰撞冲天。

日月流转,天明到天暗再到天明。

地形天翻地覆,老马拿着地图,亦寻不到这里是何

处!

轰隆!

罡风炸开。

十座大山崩消瓦解,坠入河中,万吨巨石堵塞滚滚河口,生生令其改道,淹没峡谷。

“哈,哈!”

“好厉害的脱壳金蝉!”

“好硬好凶的猴头!这真是新晋六境?”

手掌颤抖。

梁渠和陈荣轩俱是喘息剧烈。

梁渠惊叹于陈荣轩的手段丰富和惊人续航,打了一天一夜,勉强让对方用出一次金蝉脱壳。

比起修行数百年的武圣,他在对敌手段和经验上依旧太过匮乏。

对方真像一只神速蝉,无论如何抓不住。

若非有【天水朝露】的恢复特性,真不一定能耗得过!

陈荣轩更震惊对方“初出茅庐”的实力,对方一身体魄和力量,不使用任何神通,都到了一种令人惊骇的地步,而且没有什么特殊,就是足够坚硬,足够锋利!

自己无往不利的剑丝。

几乎无法造成损伤。

尤其对方控水之能,偌大血河如臂指使,血腥冲天,极大压制他的天地威势。

再往下打,他恐怕马上要使用出第二金蝉,最后一蝉!

八年方得一具金蝉身,哪有那么容易汇聚。

还要打么?

再继续下去,除去耗赢,几乎没有其它致胜可能,而对方似乎由于新晋缘故,适应性在飞速上涨。

该死!

哪来的怪胎?

血河再断,闷雷滚滚。

天门宗沉默而压抑。

身影飞速交错,超出视野极限,仅余下金红两种光芒,时而红光压住金光,时而金光压住红光,但渐渐的,金光被红光压制,闪烁地愈发紊乱,像风中摇曳的烛火。

嘭!

一招不慎。

陈荣轩吐血倒飞,砸入血河,其身后波光一闪,霎时间,天地寂静,再动弹不得!

瞳孔放大。

血猿抓住机会怀抱血河,撕开天际层云,怒挥而下!

再撕你一层蝉蜕!

“认输!”

轰!

血河柱偏差三分,擦着金光,砸入河床,轰出方圆百里的大湖,扬起狂风。

淅淅……

天空下起大雨。

擎天龙柱斜砸入河,波光流淌。

血猿单臂抱住龙柱,金目死死盯住寒蝉。

“天门宗……认输!”陈荣轩披头散发,浑身染红,不知是血是雨,“阁下的河神宗,现在是二品宗了,后日天火宗将派使者,便去你那河神宗吧。”

天门宗弟子抽走脊骨。

河神宗广场上血碑光芒大放,冲天而起!

“逆流”二字消失,取而代之的,是一条蜿蜒宽阔的大河!

沈仲良舔舐嘴唇,瞳孔睁到最大。

“成了。 ”

“成了?”旁人着急追问。

“成了!次顶级支流,二品宗门!”

“吼!”

山呼海啸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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